【fsQCA分析】军事政府何时过渡民主统治？| 国政学人
军事政府何时过渡民主统治？
——冷战后世界的政变，政变后选举和专制恢复力分析
How Often and Why Do Military Coups Usher in Civilian Rule? Coups, Post-Coup Elections and Autocratic Resilience in the Post-Cold War World
Sebastian Elischer
本文以专制弹性理论和模糊集理论模型（fsQCA）为基础，将1989年后所有军事政变的政治后果作为案例样本，分析了军事政变后，军队会在多大程度上保持或放弃权力。尽管一些学者称，冷战后的政变更倾向于走向民主化，但对一项敏感案例的分析表明不应该对军事政变的政治结果保持乐观态度。报告认为，公民对公民社会组织的高参与度和不存在社会紧张局势是军事撤退的必要和充分条件。武装部队继续掌权的结果表明，在几乎所有情况下，结果已成定局，因为武装部队不接受来自外部或国内行动者的压力。
本文以最近和正在进行的有关政变结果的辩论为出发点，分析了冷战后所有军事政变的政治后果。在军事政变之后，执政的军政府有三种选择:第一，武装部队允许在民间政客之间进行多党选举，然后将权力移交给当选人。在这种情况下，武装部队撤出了权力中心。第二，武装部队允许多党选举，但会进行干预，选择对武装部队有利的候选人。第三，武装部队不允许多党选举，建立军事独裁。
本文的研究内容如下:首先，借鉴前人对军民关系的研究，从理论上分析了军事政变后不同的军事派别、文职精英和外部参与者之间的互动关系。其次，该文章概述了可供军政府选择的方案。最后，运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方法(fsQCA)，确定军队退出权力中心的充要条件。
本文案例仅限于1989年后军方至少在一个月内成功夺权的政变案例，排除了无效和流产的政变。案例总数为29个。
本文提出的六个影响军方撤出和继续执政的因果路径分别是：
H1：如果公民对社会组织的参与度很高且政党高度制度化，军政府下台的可能性更大。
H2: 如果国家高度依赖援助且民主促进者掌握了大部分援助，军队会撤出权力中心。
H3: 军事统治的遗留会导致军事统治的延长。
H4: 高度的社会紧张状态会导致军事统治的延长。
H5: 国家资源丰富会导致军事统治的延长。
H6: 前独裁政权存在武装力量撤出政权的经历。
作者将军方撤出权力中心的案例分为六值模糊集。
1.军方退出权力，没有明显的继续掌权的企图，设为1.0
2. 统治者派系企图在选举前破坏过渡，但未果;实现竞争性的选举，设为0.8
3. 统治者派系企图影响选举，使之有利于他们所青睐的候选人，但没有成功，设为0.6
4.存在行政缺陷的选举，有利于军方继续掌权，设为0.4
5. 严重操纵选举，支持军方偏好的候选人，设为0.2
6. 不存在选举，继续军事独裁，设为0
案例总数为29个。在大约一半的案例中，武装部队在军事政变后撤出了权力。然而，只有略多于三分之一比例的案例中，军方在没有出现明显的统治者派系的情况下撤出了权力。在五次事件中，军方撤出了权力，但统治派系明显反对文官统治或干预选举进程。在14个案例中，武装部队通过干预政变后的选举，使他们所青睐的候选人当选，或通过建立军事独裁政权，继续掌权。因此，没有理由来支撑对军事政变后的结果保持乐观态度。在12个案例中，武装部队干预了选举进程。在仅有的两个案例中，军方建立了军事独裁。一方面，这反映了Marinov和Goeman(2014)的早期发现——在冷战后的世界，军事独裁已经变得罕见。另一方面，这一调查结果表明，武装部队经常通过干预选举，来实现继续掌权。
根据结果条件和前因条件之间的假设关系，作者提出期望：在具有强大公民社会、制度化政党、高度依赖援助、高政府收入和政变前政权是专制政权的国家中找到军队退出政权的条件。与此同时，作者预计社会紧张局势和以前的军事统治法则是不存在的。作者使用以下模型（模型1）来检查军事撤离的必要和充分条件。
表4概述了必要性的结果。作者使用.9的数值来表示一致性，使用.7作为阈值来确定必要条件。
结果表明公民高度参与民间社会组织（strong_cso）是唯一的变量，是成为武装部队撤军的必要条件。政党制度化程度、高政府收入和军事政变前政权的性质不是武装部队决定撤离权力中心的相关条件。
表6概述了充分性分析的中间结果。中间解决方案揭示了导致军事撤退的四种因果路径。社会紧张局势和强大的民间社会组织的缺乏，几乎涵盖军队退出政权的所有情况。该途径部分证实了必要条件分析的结果：公民社会组织的高度参与增加了军队掌权的成本。与此同时，明显的社会紧张局势的缺乏意味着统治者缺乏合理的借口来延长军事统治。第二条途径 – 前政权的专制性质与缺乏政府高收入和缺乏社会紧张局势的结合 – 涵盖了四个军事案例。第三条途径 – 缺乏高政府收入与缺乏前军事统治以及强大的民间社会的存在 –包括四个案例。最后一个途径 – 先前的专制统治与缺乏高政府收入以及之前缺乏制度化政党制度的军事统治 – 仅涵盖了一起军事案例案例。
实证分析：武装部队掌权
在第二步中，作者研究了刺激军队继续掌权的条件。表7显示了必要性分析的结果。没有个别条件符合必要条件，也没有条件组合符合共同必要条件。
见下表8。三种途径中的前两种不符合.8一致性阈值。第三条道路，是前任专制政权的存在，由于没有高额的政府收入，缺乏援助依赖，存在社会紧张局势以及缺乏强大的公民社会，其覆盖率非常低。它有一个相应的案例。因此，武装部队撤离是由其他因素驱动的。
结 论
这篇文章为最近和正在进行的关于军事政变政治后果的辩论作出贡献。考虑到专制统治的恢复力，该报告重新评估了军事政变后军队撤出或继续掌权的程度。总的来说，这篇文章几乎没有发现任何对军队的民主化潜力持乐观态度的理由。尽管1989年后几乎所有的政变都引发了政变后的选举，但在大约一半的案例中军方仍然设法继续掌权。重要的是，如果把这些发现放到关于政变结果辩论的更大视角中，这些调查结果与先前的调查结果并不矛盾，即1989年后的政变更频繁地导致政变后的选举。冷战的结束和普遍的民主化倾向确实导致了军事独裁的衰落。然而，许多国家并没有实行真正的文官统治，而是通过代表军政府利益的文职代理人实现长期的军事统治。在许多情况下，这些代理人都是前军政府的成员。即使是退出权力的军政府也有明显的统治者派系，这就存在进行军事干预或通过部分武装部队破坏政体稳定性的风险。根据模糊集比较方法，本文确定了足以解释武装部队退出政治的两个共同条件:存在强大的公民社会和没有社会紧张局势。这一组合包括了除科特迪瓦以外所有军事撤退的情况。其中，强大的公民社会的存在是一个必要条件。一方面，这些惊人的发现体现了内生条件的重要性。在公民参与社团生活、社会不受种族或其他社会分裂影响的地方，维持军事统治的成本太高。相比之下，依赖援助、政党制度化、前军事统治的遗产、政府收入或前政权的性质，对武装部队决定放弃权力有实际影响。这对希望迫使军队下台的西方决策者具有重要意义。民主化方案需要更加注重建立健全的公民社会和长期缓解结构性冲突。他们应该更少关注党的建设，不应对所谓的援助依赖效应感到兴奋。另一方面，这些发现要求对科特迪瓦的情况和条件进行更多的研究，寻求其偏离正常规律的原因。对武装部队继续掌权的原因分析得出了一些令人失望的结果。本文提出的条件均不符合必要条件，所确定的因果路径的解释价值普遍较低。由此看来，延长执政时间的军士长们是不会接受外界影响的。这一结果是对国际社会的警示，不要高估其在军事统治国家中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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